记得问过妈妈自己小时候的故事,问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让妈妈能给我一些我是天才或者具有一些奇异禀赋的证据。其中故事之一是我两岁时,爸爸为了逗我玩,买了一些识字卡片来教我认字,说我不一会儿就全记住了,让我爹激动得要命。许是遗传了我的这个天赋,女儿在认字方面也显示出了天分。
孩子一岁五个月时被我送进了幼儿园,当时的想法是我不会带孩子,老人的方法也不科学,而据说孩子的0---6岁教育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找个专家来带。咨询了几个有孩子的MBA同学,说是金色摇篮潜能开发幼儿园还不错,是一个北师大毕业叫程越的人开的,他们曾搞过一个全国有名的“万婴跟踪”项目,很轰动,反馈也不错,而这个幼儿园45天以后的孩子就收。潜能开发正好符合我的想法,稀里糊涂地看了一下幼儿园,就把孩子送进去了。虽然有点贵,可钱最后还不都是留给她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花在她身上,让她有一个好基础。我现在跟她的说法是,将来如果要出国读书,我是不会出钱的,因为你有其他渠道获得这项资金,要自己去争取奖学金。她也同意。
进了幼儿园后,我应该算是最不称职的母亲。那时自己很不成熟,心态还像个孩子,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觉得小孩子怎么这么无聊,让我跟她玩那么低级的游戏,没什么耐心,所以接回家的时间她基本上是跟姥姥或奶奶度过的(两位老人在我这轮班,直到孩子上小学)。
老师的反馈是孩子特别乖,学东西也不错。比如说,她是他们班认字最多的,能代表班级去参加珠算比赛,邀请家长去观摩游泳课,她也是游得最快的,其他家长都很羡慕我,说我什么也不管,幼儿园要求什么我都不知道,孩子竟然还这么棒。但我知道我有问题,我跟她其实还是陌生者。这种情况直到2004年底,随着我自己的意识转变,才发生彻底改观。
说错别字呢,扯得有点远了。金色摇篮潜能开发的一项能力就是阅读能力,学校认为,阅读能力是现代人非常重要的一项能力(记得当年考GRE时,那个阅读还真有些麻烦),提高阅读能力,首先要提高认字数量,以便及早地培养孩子在阅读方面的兴趣。我同意,可我认为也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一定程度扼杀了孩子的想象力,尤其是图画方面。就这样,她成了她们班的认字冠军。由于在认字方面得到过不少表扬,她就更愿意表现出来这种能力,以获得更多的赞许。比如,我们坐电梯有人在看报纸,她就会凑过去,仰着脑袋看,这时候往往有人问她,小朋友,几岁了?,认识字吗?她就会骄傲地念几个标题,那人一般会说,这么小,就认识这么多字呀,她就更骄傲了,虽然脸上一点看不出来。毕竟是个孩子,笑话也出了不少。
2001年五一(她快四岁了),我们几家人一起去山西玩。在五台山的一个饭馆门口,很大的字介绍他们饭店能提供的服务项目,她在外面就开始念,其中一句话是内设卡拉OK,她念成了肉没卡拉OK,粗粮,念成了粗狼,逗得我们前仰后合。饭馆老板还直夸,咦,这孩子真聪明。
平时的笑话就更多了,比如说,严禁酒后骂车,她把驾误认为骂了。
最近的一次笑话出在去年10月,我周日晚上送她去上学。那时她正在看《穷爸爸 富爸爸》,她们学校要求一周带一本书去课外阅读。这孩子看书从不挑拣,碰到什么看什么,比如说她最爱看的书之一是《谁动了我的奶酪》,经常拿出来再看一遍,我奇怪她能看懂几分。哈利波特系列她简直着迷了,刚开始那会儿一直问我,她十一岁能不能接到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书。我告诉她我就是个巫师,她也竟然相信了,因为她让我猜的东西,我老能猜对。因为正在看富爸爸,她就让我给她讲讲有什么税,怎么能不花钱去赚钱。忽然想起来,问我,富人挺好的,但有一种富人不好。我说哪种,她说就是那个各墙鬼。各墙鬼是什么东西,反应了一会儿,我不禁哑然失笑,一定是吝啬鬼,她认错了。
想想自己,随着年长,碰到不认识的字,再也不敢毫无顾忌地认半边了。这时才认识到,敢读自己不认识的字,绝对是一种证据,能够证明你还年轻的证据。孩子或者大部分的年轻人不怕别人看轻自己,在尝试中,他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更何况对的概率还有一半呢。成熟如你我,常会怕别人的眼光,担心别人会怎么想,因此我们也失去了很多机会,进步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