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养了两只水妞儿,也称蜗牛的。
一只是雨后路边拾的,另一只是特意捉来给第一只做伴的。
一些人养狗,一些人养鱼,一些人养猫,而我养水妞儿——当宠物来养。
每天要给它们换些新鲜的菜叶子,或者薄薄的一片西瓜。吃菜叶子的时候,它们身下是绿色的废物,吃了西瓜呢,当然就是红色的。这立竿见影的效果着实让人觉得太可爱。它们吃东西的时候,“慢得像蜗牛一样”这话对它们来说显然是有失公平的,只见它们小小的头在菜叶子上轻轻地颤动着,半钟分钟之内,从叶子的另一面就可以看到叶子在慢慢变薄,渐渐地被穿透,继而可以看到小小的嘴在快乐地吞吃着它们的美味,很快,一片叶子就只剩下筋络了。如果看得够仔细,还可以看到它们的细小的牙齿——也许你不知道,世界上牙齿数目最多的动物就是蜗牛。
我每天铙有兴味地看着它们在小小的透明的玻璃瓶里活动着,心情好的时候会取它们出来在我的手掌心上散步。掌心热热的,想必是耐不住热了,它们会探出细细的触角,小心冀冀地四处探索——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探索”这个词就是人类从它们身上得到灵感创造出来的。当感觉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它们会把全部的身体从涡旋状的壳中完全伸展出来,让我惊讶于它们有如此之强的伸展性。
有时候它们会趁没有人注意,背着它们的“全部家当”做一个对它们来说是长途跋涉的大逃亡,而我总能在家里的某个角落敲醒它们的自由美梦。
“水妞儿水妞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小时候,姥姥会在雨后的泥地上捉住一只水妞儿放在我小小的手心里,教我唱这支童谣,说唱完它就出来了,屡试不爽。
小小的水妞儿壳上驮着童年小小的快乐,童年小小的快乐被这只童谣延续到现在,吟唱在小小的水妞的犄角上……